成都晚报:许多媒体认为您超前,前卫性观念依然受“主流社会”断然拒斥,至少接受起来无比困难、羞愧难当。您认为您的观念超前吗?会造成误导吗?
李银河:我没觉得有多么超前。同性恋、一夜情、多边恋等是客观存在的事,我只是在告诉大家有这个权利,我并没有提倡大家一定要这么去做。我递交了同性婚姻提案,我就喜欢同性恋?难道我研究犯罪,我就喜欢犯罪就会犯罪吗?到底谁在误导?很多场合我都强调过同性恋、一夜情、多边恋的弊端,但极少被媒体提及,那是因为这样的提法很正常,没炒作点,提升不了他们的点击率。
希望如有机会想来成都做调查成都晚报:您在这一领域的研究曾受到过的最大阻碍是什么?
李银河:其实最大阻碍有时来自出版方面,关于同性恋的书最早是在香港出版的。到现在为止,出版这方面的禁区很多,有一本关于青少年网恋调查的书,对青少年的恋爱、性问题有非常权威的调查和描述,但出版部门怕青少年“学坏”,一直没有审核通过,这些是让我最为不解的,我觉得公众面对“性”除了勇气还需要包容。
成都晚报:性心理的调查、研究对您的个人生活会有什么影响?
李银河:给我最大的启示是“多样化”,在我的调查中,没有遇到任何一对或两对的性心理是相同的,这非常有趣。
成都晚报:能谈谈学术研究之外,现实生活中您会保持哪种状态?
李银河:我觉得这并不重要,我是一个很简单的人。
成都晚报:您对成都人的性心理了解多少?
李银河:我所做的调查都以北京为主,因此我没有对成都人进行过性调查。没有调查就难有发言权。不过从性文化节讲座的情况来看,我觉得大家挺热切的吧,对于了解性教育、性知识的期待挺强烈。一些听众所提问题的水平也很高,比如“社会文化规范对性的影响”。我想如果有机会的话,我很希望将调查做到成都来。
李银河简介:中国社科院社会学所研究员,家庭与性别研究室主任,博士生导师,社会学所学术委员会委员。1988年毕业于美国匹兹堡大学,获博士学位。主要研究领域:妇女社会学、家庭社会学、性别研究、性社会学。她另一个广为人知的身份是已故著名作家王小波的妻子。
她是当今中国最著名的性学家之一,1999年被《亚洲周刊》评为中国50位最具影响力的人物之一。她的许多讲座和言论备受争议,甚至有些媒体把她当做娱乐人物在炒作,而不是把她作为严肃的学者来对待。
见到李银河博士是在这届“性文化节”专家讲座上,她向成都公众讲解的题目是:《性的中西对比》。她衣着朴素,谈吐举止温和,散发着中年女性的知性和魅力,丝毫看不出她是一个高高在上擅长唇枪舌剑的人。因为李银河博士的时间安排非常紧张,我们之前预约的专访时间只有15分钟。然而,随着双方话题的深入,采访时间超时了半个小时,但李银河博士并没有打断和中止采访,对话气氛轻松平和,超出记者先前的想象。
马晓年:
谈“性”不得不谈“心”
替男性担忧:性焦虑是心理原因
马教授提及生殖健康的误区时说,其实大多所谓的“病”都是心理问题。他说,有一对博士,女的嫌男的一个月一次太少,希望一周一次,男的却说:做一次我一个月都缓不过气来,要是一个星期一次,我这个博士还做不做啊?实际上,这位男博士人高马大,各种检查都没有问题,所谓的“缓不过气来”应该就是心理问题。
他认为男性性焦虑,有两个原因:一是身体确实有病,如性腺功能低下,生殖器官未发育起来,或是严重疾病影响;二是纯粹观念上的,目前男性最大的焦虑就是肾亏,而肾亏很多都是心理问题。根据国际定义来说,肾亏是文化特定性障碍,也就是在某种文化下发现的某种疾病,肾亏只发生在东方文化,如中国、印度。东方文化对性有偏见,如认为性有损健康,实际上性交、自慰都是正常的。有时观念上的错误转变成心理压力,从而导致严重焦虑,并引起植物性功能紊乱,即所谓的肾亏。
为女性无奈:恐性束缚生活和谐
他说:“男科知识在伟哥发明后,慢慢普及开来。男性遇到性问题找医生看病很容易,医生也不会太排斥或者是看不起,80多岁的男性去医院治疗阳痿是很平常的事。但是对于女性来说,很多妇产科医生没有受过性医学教育,而且社会对于女性看性病在观念上比较排斥。”他提到一个例子,曾有一位40多岁的妇女来看病,说自己一直没有高潮,医生虽然当面不说什么,却在背后议论纷纷:“老流氓,都这么大岁数了还想这个。”马教授无奈地笑着摇摇头说:“我们暂且不说这位医生,但是从这里就可以看出女性在性心理上的束缚。”马教授认为,性生活不成功的原因首先是观念造成的,如错误地认为性很脏,碰到就要得病;或是太紧张从而导致操作焦虑;或是曾经受过心理创伤;或是确实双方感情变淡漠了等等。